吴晓鏞：凤凰的价值--以人为本，讲好中国的故事

凤凰成了热搜。作为凤凰的“老人”，我认真想了一下这20多年我们都做了什么？为什么做这个？怎么做到的？

不可否认，凤凰不仅仅是凤凰全体员工和投资持股人的，她属于全体华人，甚至成为了中华文化的一部分，中国的一部分。正确认识凤凰这块资产，它的价值，它的来之不易，它未来的经营和保值增值，这些是必须认真面对的问题。既然凤凰早已超出了一个单纯的商业企业的范畴，那就应该从更高、更广的角度来解读。

凤凰在成立之时就提出了给观众提供一个“另类选择”。所谓另类，其实就是官方媒体不提供或无法提供的信息及服务。而这些信息和服务是观众希望得到的。他们不仅希望得到，而且希望这些信息是客观、真实可信的。是由他们可以认同的媒体，而不是有偏见的西方媒体提供。

凤凰做到了这一点。

• 柯受良飞越黄河。

• 香港97回归。

• 9.11连续60小时直播。

• 台湾领导人大选直播……..

• 还有大量脍炙人口的栏目和主持人。

凤凰的确以精彩的“另类选择”令观众欣喜若狂，与主旋律媒体形成鲜明的对照。

国有媒体行业的朋友总说，凤凰比他们有更宽松的话语空间。这的确是凤凰在市场上能够成功的一个理由。但这不是根本的理由。

根本的理由是，凤凰以人为本，强调为“观众服务”。以弘扬中华文化为己任，用电视拉近全球华人的距离。

凤凰的宗旨，符合市场规律，符合广大华人的根本利益，当然也维护和促进了中国的国家利益。正因为此，凤凰在早期创造了媒体行业的商业奇迹。创建仅4年，就从一个严重亏损的负资产企业（前身是香港卫视的“卫视中文台”），脱颖而出成为香港创业版的上市公司。2000年的时候，在默多克旗下香港卫视的28条卫星频道中，凤凰卫视一家的收入，高于其他27家频道的总和。

其实，凤凰早期发展所享受的市场空间是非常有限的，绝对没有超出国家对于“境外电视媒体”管理所限制的范畴。在国内符合规定可以收看凤凰的人口，占市场份额不超过10%。

但凤凰在国内的知名度超过总人口的80%！

为什么？

因为凤凰“以人为本”。凤凰为人民服务。

有人认为，凤凰早期的成功是切走了国有电视媒体的蛋糕。真是这样吗？凤凰的出现的确给中国的电视行业带来极大的震动。核心问题就是，媒体行业除了喉舌功能之外，是否还有满足市场需求的责任？是否在为观众传达政府和主管部门信息之外，还要满足他们的其他需求？电视台除了要对上级负责，是否也应该对观众负责？

不可否认，由于凤凰的出现，国内电视行业活起来了。凤凰的节目形式被大量抄袭。商业运作性的节目越做越大，动则一个节目赞助费上亿或几亿。“嘉宾”，“导师”，主持人的出场费早就过了千万。

这说明，市场有这个需求。电视台有这个能力。

媒体行业的商业性质和喉舌功能究竟应该怎样平衡？这是考验主管部门智慧和魄力的问题。

凤凰从来就是纯商业性媒体公司。但凤凰绝对不是唯利是图追求暴利的媒体。

凤凰做节目，追求的不是高额赞助，而是大“格局”。记得当年张学良去世，作为节目采购部门的总监，我了解到台湾有家媒体公司有采访张学良的珍贵素材。和对方联系后，报价要23万美元。对照当时买电视剧播映权仅需要3000美元一集，这绝对是天价。但管理层马上决定付钱买下。播出时间紧迫，根本没有时间进行广告销售等市场运作。我们觉得，在历史人物去世的时候，让观众及时了解这个人物的生平比赚钱更重要。这是凤凰的责任，是一个对社会负责的媒体必须做的，不管有没有钱赚。

中国媒体行业的改革到底怎样进行？朝什么方向发展？要达到什么目的？这些不是凤凰人考虑的问题。但我觉得凤凰的公司文化及运营宗旨，以及我们已经建立起来的品牌，完全应该是其他媒体学习借鉴的楷模。

在密苏里读书的时候，新闻学院的老师告诉我，好的新闻机构，一定在生意上能成功。因为毕竟市场和社会要的是真实可靠客观的新闻报道，以及对社会，对人民负责的新闻媒体。

2014年应国际广播电台朋友的邀请，参加了一个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举办的研讨会，专门讨论海外媒体在美国的运营和对美国人产生的影响。当时参加会议的一位主讲嘉宾是前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，麦克法轮·布热津斯基。他是这样描述中国正在进行的改革：“我们将要见证的是人类历史上最复杂，最大规模，最危险，同时也是最重要的改革。它涉及政治、经济、人文、社会、环境等广泛领域。这就是习近平主席正领导的中国改革。它将改变全球五分之一人口的生活。”

这是老外在讲中国。我们怎么讲呢？

其实，任何外国媒体在美国都在努力讲自己国家的故事。但他们花钱做这件事的效果，真的不敢恭维。英国BBC，俄国的今日俄罗斯，中国的CCTV，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，无一例外都是在烧钱，而他们在美国的收视率则基本是零。道理很简单，在美国这个高度发育，高度成熟的市场，普通美国家庭打开电视起码能看到200个频道。而他们真正经常看的频道不会超过10个。期望这些美国家庭会去看一个外国人办的英文频道，这完全是一厢情愿。

2000年，凤凰美国公司创立，当时的初衷非常明确：美国是大中华地区之外，华人最集中的地区。因此这个市场的规模足够支撑凤凰卫视美洲台的商业运作。同时，在美国建立公司，并设立记者站，这将大大加强凤凰卫视在美国的新闻报道能力，从而对凤凰新闻资讯类节目的商业价值，以及凤凰在全球市场的品牌价值起到极大的提升作用。当然，这也是兑现公司上市时对香港证监会和市场投资人的承诺。

凤凰美国公司成立20年了。在北美地区，它是华语电视中没有任何争议的老大。凤凰的收视户超过200万户，也就是在北美地区的华人家庭基本都是凤凰卫视的收视户（都能看到凤凰）。其中付费收视户超过12万（曾经达到过22万）。而其他华语电视媒体最多不超过两万户。我们在北美地区取得的成功，除了美洲台同事的努力打拼，公司管理层的正确战略布局和操作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凤凰品牌的影响力和节目内容的包容性及亲和力。毕竟，媒体行业内容为王。

对海外华人华侨讲中国的故事，凤凰做的最好，是最佳媒体。那么对美国的讲英语的主流人群呢？中国故事怎么向他们讲？谁来讲？怎么讲？

韩国输出文化很成功，被称为“韩流”。洛杉矶露天音乐厅Hollywood Bowl每年会举办一场韩国音乐会。前半场基本是韩国的流行组合。他们不仅在韩国火爆，在美国和世界其他地方同样有大量粉丝。下半场则明显是国家行为，包括韩国的传统歌舞，音乐。韩国音乐会场场爆满。这不是组办单位送的票，而是真的在市场上卖出去的票。当然有赞助，三星，现代等韩国大企业义不容辞。美国的主流企业，包括沃尔玛，麦当劳，可口可乐等也在现场。

我问过当时的文化部长蔡武，韩国能做到，咱们怎么就做不到呢？老蔡说，咱们条条框框太多，喜欢闭门造车，对牛弹琴的人太多。

娱乐媒体行业，内容为王。韩国人拿出来能被美国消费者接受的东西，并通过适当的渠道传播出去，被市场认可。形成“韩流”也就水到渠成了。

拿出美国消费者和市场能接受的产品，并找到合适的传播渠道，这是关键。这也是我决心要做的事情。任重道远。

凤凰的价值在于市场和广大观众对它的认可。之所以认可，是因为凤凰坚守了有社会责任心的媒体行业的专业原则；是因为凤凰坚持以人为本，专心为观众服务的原则；是凤凰为了推动社会正义，不离不弃，弘扬中华文化，宣扬正能量的不懈努力。

令人惋惜的是，对凤凰的认可没有得到重视，甚至被标上了“政治不正确”的标签。

毫无疑问，凤凰的价值也体现在对国家利益的维护和推广。随意贬低甚至打击凤凰的价值，实际上是在损害国家和华人的利益。

记得儿子上小学，回家吃午饭问爷爷，什么是爱国，选择题：1、爱祖国；2、爱中国；3、爱社会主义祖国。老爷子问孙子，“那老师说正确答案是什么呢”？“正确答案是爱社会主义祖国”，孙子说。“告诉你们老师，这是胡说八道！”老爷子有点火了。“不赞成社会主义就不算爱国？那我们还要一国两制干嘛？还搞什么香港资本主义经济50年不变？”

凤凰的存在，应验了同样的道理。

爱国，对国家做贡献，不是国有企业的专利。凤凰这样的民营企业同样能发挥作用，而且是无法替代的，更有价值的作用。

写于新冠疫情的重灾区，洛杉矶

2021年2月16日